英文系將於十月廿一、廿二日,舉辦國際生態文學會議。這是台灣首度結合生態與文學的會議。內容將以臺灣本土的生態文學為立足點,關懷在全球化的影響下,包括科技、經濟、環保、台灣本土、原住民意識與「全球化」的種種互動。本版由外語學院院長林耀福談此主題,並將自下期連續兩次刊載該會議之相關文章,以饗讀者。
人類定居、生活於某一空間,而將它書寫、銘刻,文化於是誕生。生活、銘刻的方式,也就是人類與自然環境的互動方式,決定了文化的型態。近幾世紀以來,隨著人口增加,促成大量生產與消費的資本主義經濟興起,原本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產生巨大的轉變,斧頭可以砍倒的樹木有限,但是,電鋸的發明,砍倒一片森林,不再是件難事,電冰箱、冷氣機等大量新科技產品,雖然提高生活的品質,但相對的卻也對生活的週遭,造成了許多的污染。這是生態文學在廿一世紀興起的背景,新世代的人類在文學上對環境的反思。
「我開始注意生態文學並研究生態文學,並不是突然的。」浪漫主義和自然經常是發生關係的,自然主義作家經常書寫自然,以自然作一象徵,而文學發展上,原始自然一直是在美國文學想像力上,佔有很重要的地位。外語學院院長林耀福,從生物學家卡遜(Rachel Carson)女士1962年出版的「寂靜的春天」(Silent Spring)一書談起,該書是二十世紀生態與環保意識興起的重要催化劑,卡遜女士喚醒人類的危機意識,促使我們重新檢視資本主義經濟的合宜性,重新思考人類與自然環境的共生關係,人類對自然環境所採取的態度,將對所有生命體的未來生存,具有決定性的影響。這是個文化型態的問題,是個跨領域、跨學門的問題,包括文學、藝術、哲學、科學等。
「歐洲人移民到美國,一個所謂的新大陸,『新』是對白人而言,對美國原住民並不是,」林耀福細細談起生態文學在美國興起的緣由。所以「論述美國、書寫美國的作家是歐洲人。」可是,就歐洲人而言,美國異於歐洲的是它的自然面,而不是在於文化面,剛開始對美國的書寫重心就擺在它的自然層面。美國從一片大自然轉換成一個工業國,成為世界霸權,轉換的過程中,產生衝擊、反省,短短兩百多年,對原生的自然產生很大的破壞,因而對自然必須重新思考。
「文學作品的處理以自然為主,自然是主角。」小說以人為主,在自然書寫裡,也就是把主角從人轉移到自然。在文學研究的領域中,以自然書寫的方式(Nature Writing),反映人類對地球的蹂躪變本加厲,使得人類以及其他生物的生存環境遭受重大的打擊,並喚醒人類的危機意識,對生態議題的重視。例如寫鯨魚,阿通伯是主角,這樣的轉移也代表了我們對自然的尊重。
生態女性主義也是生態文學中重要的一環。在西方基督教文明的父權意識型態以及中國傳統舊有的男尊女卑意識型態宰制下,女性一直是處於弱勢族群,受男性的統治與支配,而她們的處境就好像目前違反生態走向的社會經濟政策中,奢侈浪費的衣食住行和不斷開發的山林,以及被破壞的河川溼地。事實上,二十一世紀的今日,女性主義的興起與生態文學的興起是相輔相成的。
由於生態文學漸受重視,國內外已有不少學者開始探討此議題,最受矚目的知名美國學者,即於1964年以經典名著「花園中的機器」(The Machine in the Garden)引領此領域探討風潮的李歐•馬克斯(Leo Marx),已來訪過台灣;結合環保運動與文學的貝爾德•卡力卡特(Baird Callicott);有十五年以上環保藝術展覽歷史的瑞夫•藍道·霍爾(Ralph Randall Hall)。
國內有關生態文學方面的議題也漸漸受到重視,雖然在各大學英文系中還沒有廣泛探討,但是在地理、動植物、環工、水資源等相關科系中以及民間團體裡,早已著手研究。
近幾十年來,由於本土意識抬頭,提倡愛鄉愛土、好山好水不能破壞、保護國寶魚櫻花鉤吻鮭,進一步檢討魚翅、犀角等的濫用,逼得我們不得不注意這些問題。尤其,台灣又是以經濟掛帥,所以這些衝突更是嚴重,地方小、人口多、工業高度發展、污染多,一下雨就土石流、山崩。「是大地的反撲吧!」林耀福感慨的說。
國內學界近年來也漸漸投入生態文學的研究,這類議題的專家學者方面,有環保署署長林俊義,台大外文畢業後的他,接著投入生態的專業研究,在這方面享有盛名;此外,擁有博士學位,翻譯許多有關生態文學書籍的金恆鑣先生,對福山植物生態系統有相當程度的研究。其他如作家劉克襄等文人的投入,都開始為這個領域注入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