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已在比南方更南的高雄與我邂逅,陽光的暖,與風之和,即是證明,雖然當時我還不自知。
當列車筆直地衝破北回歸線,早春與陽與風像蹓狗人與狗,皆回歸了,留在南國製造春情。回歸線以北,春情永不回歸,列車突突前進,天是陰了,飄著雨的流蘇,如一扇窗,拉上雲的窗帷,突留下滿室的幽暗,車裡我們是冬眠無語的樹,一列車在幽暗中默默駛向北國。
天空灰樸樸地鋪天蓋地,如同沒有遠近距離,唯一可以讓我分辨遠近的是林─大廈高樓之林。這裡已是北國,春情仍未回歸。
仍是列車,在台北捷運站,我們已失去驚奇的權利─想像「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的權利。
在北國,我知道,春天,我已失去承受你專寵的權利。
當列車在關渡擺了一個美麗的彎度航向淡水,紅樹林倏地幻為桃花林,山之風和海之雨各以自己美麗的姿勢翻騰─也許是螺旋的風,也許是圓轉的雨,沒有任何形式與方向,而我們是回航的舟,港灣是唯一的方向。
沒有束縛的風雨是淡水的標記,而其冷成就了自己。雖然春情於此仍未回歸,然而在南國呵氣成霧的記憶竟是鄉愁中的點滴,原來我是北地裡忍不住的春天。
也是一種回歸。
NO.434
| 更新時間: 2010/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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